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输了便去偷妻子的嫁妆，变卖家中财物继续赌。
赢了却将钱送到这头，供外室生活。
前几年他赌运不错，就着生意上赚的钱加在一块，才为红霞赎了身。
晋琬灵偷偷瞥了一眼马车那边，车帘被微微掀开，她继续拱火道：“方才那小孩跟胡老板长得真像。”
红霞得意道：“不仅长得像，脑子也跟他爹一样灵光呢。”
车帘全然掀开，晋琬灵招了招手，车夫放胡夫人下来，胡夫人将孩子交给车夫照看，杀气腾腾地冲到红霞面前：“你这个贱人，好生不要脸，竟然勾引我夫君！”
胡夫人重重一巴掌扇在红霞脸上，红霞起初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对方的身份，两人厮打起来。
红霞本就年轻，下手也更泼辣，又掐又咬不过几个回合就把胡夫人打得丢了气势。
胡夫人接连后退好几步，狼狈地捂着伤口，如同丧家之犬。
她只得用道德指责道：“你这个下贱的娼妇，到底给我家夫君灌了什么迷魂药？”
红霞大笑：“我给他灌了药？他说你人老珠黄，我看你脑子也不太好使吧。
实话告诉你，这宅子，我身上穿的戴的，全都是他给我买的，你平日里省吃俭用下来的银钱，都流到了我们母子身上。”
红霞穿着京城时新的云山缎长裙，头上插着好几根货真价实的金簪，两只手都戴着玉镯子。
胡夫人穿得寒酸，粗布衣裳上藏着好几处布丁，头发仅用一根木簪挽着，看着不像老板的夫人，像被老板抛弃的老母。
红霞继续道：“哦对了，他还说日后要将马厩的生意交给我们的儿子打理，等你儿子病死了，他正好用这个由头休了你，让我做正室夫人，还有......”
杀人诛心。
胡夫人再难自欺欺人，缩着肩蹲下去，泣不成声。
她原先有过两个孩子，都是病死的，思及此处，胡夫人哭得更加悲痛，几番干呕。
红霞对眼前的手下败将生出几分怜悯，住了嘴。
晋琬灵比了个手势，低声道：“今日之事不要走漏风声，我给你这个数。”
红霞自然不会跟钱过不去，要不是为了钱，她才不会跟着胡二宗。
就连那个孩子其实也不是胡二宗的骨肉......
晋琬灵走到胡夫人身边，也蹲了下去，叹息道：“胡夫人，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胡夫人啜泣着：“我早就知道他在外边跟一个女人不清不楚，但他告诉我那是逢场作戏，我也就信了......”
胡夫人支支吾吾地控诉着胡二宗的所作所为，晋琬灵安静地听着，还好心地给她擦眼泪。
待她只剩哭声，晋琬灵劝道：“他这般对不起你，你便是为了这可怜的孩儿，也该同他了断。”
胡夫人担忧道：“我一个妇道人家，离了丈夫，哪怕有银子傍身，万一有不轨之人惦记该怎么办？何况我拖着一个孩子，不好二嫁。”
晋琬灵道：“你怕贼人惦记，便甘愿让你夫君欺辱你还吸你的血？这世道再难，也比不过你生育孩子，忍受丈夫打骂之苦，你未曾踏出一步，又怎知不能立足？”
胡夫人似有动容，她从小被家中教导出嫁后应当相夫教子，一切以丈夫为重，丈夫做的错事便是她的错事，绝对不能顶撞夫家。
她渐渐忘记，五岁时她用自己做的弹弓，打跑了趁父亲不在家，骚扰母亲的邻居。
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有人对她说这些话。
夜深了，胡二宗赌光了钱，回家四处翻看，他不信妻子没有将剩余的嫁妆藏起来。
张凤儿端了一碗茶进屋子里：“夫君口渴了吧。”
胡二宗端起茶碗，放到嘴边却停了下来：“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这里头放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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