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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的。
不是暗恋的人，只是一个普通、朋友。
她想起就在那场家长会的夜晚，自己沿着楼梯朝下走。
身后飞过来一句，“当心。”
下意识回头望去，却看见了一张无比熟悉的脸。
陈兆站在人群里，中间隔了三两级台阶，他就这样从上向下看了过来。
“拉链开了。”
这句话，上句话，都不是他说的。
不认识的男生说完这句话，就从她身侧绕了过去，头也不回地走了。
宋晚晚往里避了避，低低道了句，“谢谢。”
站得太久，太久没动，晚风带过树林碰出的那些嘈杂声响不足以让世界回到明亮的地方。
陈兆顿了有几秒，而后跟在说话的男生后面，快步追了上去。
她看着灯随着他离开的身影一片片亮起，再从自己脚下开始一片片熄灭。
夜晚像一片黑色的海，毫无目的，漫过胸口，忽然沸腾起来。
就只是这样，很普通的朋友。
宋晚晚知道，但她缓缓拿起一张翻到背面，却也只是说，“我也不太清楚。”
谢柠激动了好一阵，借走试卷说有这样好的机会，必须得先去把订正给抄了。
然而随着遮挡物的离开，那张藏在卷子下的正方形便签彻底暴露在视野之下。
她没动。
很小，很锋利，四个角。
如果在这一刻被人发现，会怎么样？
宋晚晚却还是攥进了手里，刺的掌心发痛，她放在膝盖上缓缓打开，上面只有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对不起。
难以概括。
她盯着那三个字看了很久，心想这些东西，这些便签，三两年里这么多场见面，都和升旗台下视线的交错一样，不出格，不越界，知道他都在为自己考虑，却偏偏，偏偏无法坦然接受。
可是。
背后却好像有奇怪的触感。
像是有字写上去，又被匆匆擦掉。
窗外传来打闹声响，有男生三两成伴嘻嘻哈哈地走过去。
宋晚晚迟疑地翻过来举起，对着白炽灯，借着走廊外投射而来的光线看。
什么都看不太清。
抬起来又怕被发现，想仓促收起。
没想到随着她的动作，纸张微微下移。
从发丝到衣角，就这样缓缓出现。
一切都暴露在这个柔软的晚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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