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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的窗户没关好，又是在床头的位置，大雨连绵，把枕头和棉被打湿了一大片。
江革摸了摸被单，湿得能拧出水来，他皱起眉，回头看向靠在门上的沈不予。
沈不予表情无辜：“怎么办，家里没有新的被套了，不然你将就睡一下？”
江革眉峰压得更低了：“不要，我去睡沙发好了。”
沈不予走到他身边，帮着把被单拆下来：“没别的房间了，屋里那个沙发那么窄，也不够你的个子睡的吧。”
他看着江革的眼睛，又问了一遍：“那怎么办？”
江革总觉得沈不予已经找到解决的办法了，还要故意在这里问他吊着他。
而且大概只有自己回一个不知道对方才会告诉他办法。
于是他也这么说了：“不知道。”
果然，沈不予露出一个有些得意的微笑来，他对江革说：“来我房间睡吧，江革。
沈不予房间的光线很亮，连窗帘也是容易透光的米色，地上铺着卡其色的羊绒毯，是极温馨的格调，和沈不予的外表不太相符。
江革抱着自己的枕头，一踏进去就闻到了淡淡的紫苏香气，是沈不予身上的味道。
沈不予戴了一副眼镜坐在床头，看到江革往旁边让了让。
江革最近养成的生物钟是晚上十一点准时睡觉，现在已经十一点半了，他只想现在马上躺到床上闭上眼。
那种突然打破惯例要和别人一起睡觉的烦躁也在闻到沈不予身上那股淡香后被平息。
他放好枕头，一偏头就和沈不予对上眼，他最近看他的时间好像越来越长了。
“我睡觉了。”
江革移开目光。
“睡吧，我等会就把壁灯关了。”
沈不予摘下眼镜，只开了一盏小小的床头灯。
江革是真的困了，入睡得很快，睡着了以后一动不动，连呼吸也清浅。
房间里安静得只剩下打在窗沿上噼啪作响的雨声。
沈不予是想把手里这本英文诗集正在看的章节看完的，可是十分钟过去，还是停留在一开始的那一句。
-Myheart，thebirdofthewilderness，hasfounditsskyinyoureyes.*
-我的心是旷野上的鸟，在你的眼睛里找到了天空。
沈不予猛地合上书，余光瞟了身边的江革一眼，他侧躺背对着沈不予，安静睡觉时的样子人畜无害。
他压制住了心里想去摸江革头发的想法，把壁灯一关，干脆也躺下来睡觉。
这个点还不是能让他入睡的时间段，但或许是因为旁边多了一道规律的呼吸声，又或许是雨声助眠，沈不予入睡得很快。
只是这一觉并不安稳。
半睡半醒中他感觉自己背后靠了一个暖融融的火炉，全身都是不可忽视的炙热温度。
勾人的檀香味在他的梦境里挥之不去，似乎还有隐隐约约铜铃轻响的声音萦绕耳侧。
再一睁眼，已经不是漆黑的天花板，而是熟悉又陌生的半边铅灰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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