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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不予坐在草地上，在男人逐渐靠近时闻到了熟悉的檀香味，和江革身上的味道分毫不差。
可男人的身型似乎比江革还要高大，每走一步都带着上位者的压迫感。
他脸上戴了一副鬼相面具，青眼獠牙，遮去了大半面容，只剩下一双陌生又熟悉的蔚蓝瞳孔。
虹膜中央沈不予惊疑不定的脸被慢慢地放大，直到连眼睫都被映得分明。
男人蹲下来与沈不予平视，他靠得很近，近到呼吸相闻。
沈不予心中警铃大作，刚想站起来时却发现自己除了手臂，其他部位好像都被禁锢在了草地上了一般，动弹不得。
“你是谁？”
沈不予警惕道。
这个梦境里所有的东西好像都被蒙上了一层纱，就连沈不予自己发出的声音也是虚无缥缈的，让人听着很不舒服。
男人不说话，眼睛还在直勾勾地看着沈不予的脸，好似怎么看都看不够。
沈不予发现了他神色里不经意显露出的贪婪，心里忽然腾起一股奇怪的感觉。
这样的神色沈不予曾经在很多人身上看过，大多是为了他的脸和身体，但此时沈不予却没有感到愤怒，甚至有些迷茫。
那层贪婪之下似乎还有更深的东西，但沈不予已经看不懂了。
“小鱼，你今年几岁了？”
男人忽然这么叫他。
听到这个熟悉的称呼，沈不予恍惚了一下。
为什么对方也要这么叫他？
“二十八，你到底是谁？”
男人一顿，神色陡然变得恐怖起来，他完全忽视了沈不予的问话，自顾自喃喃道：“二十八......二十八，那不是时间快到了？”
他忽然伸手把沈不予按到草地上，手掌也抚上了青年的咽喉，拇指摁在颈侧兀自跳动的动脉上，好像在确认沈不予还是活着的。
“你见到他了吗？”
“见到谁？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放开我！”
“你跟他做过了吗？”
那双手开始往下撕扯沈不予衣服的领口。
沈不予一惊，猛地挣扎起来，然而对方力道大得恐怖，沈不予用了十成的力气也掰不开他的手。
手掌的温度冰冷，像万年不化的冰雪，沈不予被冻得哆嗦，刚想让男人滚开时却被卡住下巴，被迫抬起头。
对视的那一刻，沈不予被对方的眼神惊骇在原地。
焦躁而凶狠，孤狼一般的眼神，里面爱与恨的情绪浓烈得化不开，看他像在看憎恶的仇人，又像在看失而复得的珍宝。
沈不予挣扎的力度减小，被他这么看着，心脏好像也被玻璃刎出一道道创口，涌上血沫来。
恍惚间有很多模糊的记忆片段闪过，被众人围住殴打的黑色狼犬，呼啸着滚下嶙峋山体的雪崩，有人轻轻握住了他的手，将一串小巧的藏铃系在他的手腕上，温暖的体温从皮肤蔓延到四肢，直抵胸腔。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啊......”
沈不予浑身颤抖，他头疼得厉害，心脏也疼，眼泪忽然就涌了上来。
看到沈不予的眼泪，男人的动作忽然停住了。
“别哭啊，我不碰你了，不要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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