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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今晚不该出来的。
」车夫史蒂芬对着车内的教皇说。
马的速度越来越慢，雨水穿透它长长的睫毛漫进眼里，但这匹马受过严格的训练，即使是刀子刺进它的身体里它仍能保持冷静不会惊马。
维吉尼亚闭着的眼睛睁开，温和地笑：「只是下雨，史蒂芬，我们还有什么危机没有经历过吗？」
在他还没当上教皇之前，只是家族的内斗就已经让他拥有一颗千锤百炼的强大心脏了，那些尔虞我诈，刀光剑影使得当上教皇之后的日子都变得平淡起来。
史蒂芬低声说：「往年这样大的雨也不会造成这种程度的积水，还有那座桥，断的太过于奇怪，市政厅每个季度都会对那些基础建设进行检修……」
「好了，不要太过于担心，」维吉尼亚靠在车厢上屈起腿，手指不停敲击膝盖，「有时候我们总要允许一些意外发生。
」
他的话语轻缓，但在雨声中清晰可闻。
史蒂芬呼出一口气，一只手握着缰绳，另一只手贴着身下的木板，只要轻微扣动这块木板，枪与刀剑能被他随时拿在手上。
汽灯在道路颠簸中不停晃动，漆黑雨幕中它能照亮的范围有限，反而暴露了自身位置，一辆孤独行驶的马车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狂奔。
史蒂芬的眼睛有些疲劳，他刚揉了一下眼睛，身后的维吉尼亚忽然贴上来，他笑着按住他的肩膀，头靠在他的颈侧。
看起来像亲密的主仆在交谈，但是维吉尼亚在说的是：「两点钟方向，那道黑影跟了我们半个小时了。
」
史蒂芬僵直身子，背部冷汗瞬间上来，他甚至没敢侧目去看。
「继续向前行驶，离开城区，快！
」维吉尼亚命令道。
这时候史蒂芬终于敢向两点钟方向看过去，但是他头侧就是耀眼的汽灯，再加上雨幕遮挡，视线很难抵达，他看不清楚教皇说的那个黑影距离他们多远，是在地面上，还是屋顶上。
「大人！
这种时候不应该离开城区，这里地形复杂，容易惊动民众，黑影跟了那么久迟迟没有下手的原因也在此，如果贸然离开，更加危险。
」
他们本来就即将驶出东区，前面即将到道路尽头，在此之后是一片荒芜的旷野，一旦离开街区，他们会失去一切掩体，马车彻底暴露在危险之下，史蒂芬有些犹豫是否停止。
但是维吉尼亚直接接替了他的位置，将他手中的缰绳夺过来，又狠狠抽了马儿一鞭。
「往前跑，前面是里恩监狱，留在这里难道要告诉所有人他们的教皇半夜受到刺杀吗？」维吉尼亚眼神坚定，他余光中看到那个黑影也加快了脚步，在屋檐上宛如飞燕。
暴雨打湿教皇的脸，在汽灯照耀下，这个在历任教皇中算得上年轻的面庞上也已经有了皱纹。
史蒂芬将枪抽出来拿在手上，在马车驶出街区之后，他直接一枪崩碎了汽灯。
这下子，他终于能看到那个黑影了，如此清晰，因为对方咫尺之近。
史蒂芬瞬间开枪，弹药与其擦肩而过，那人已经跳上了马车顶部，他朝上方连开数枪，毫无作用。
「你是谁派来的？」史蒂芬意识到在这场战争中枪已经失去了作用，它仅限于远程作战时能发挥效力。
于是他拎着剑一手拽住车棚，翻身上到车顶，没有光源，两道黑影在高速行驶的马车上默默对峙。
黑影没有废话，狭窄的车顶上一道寒光乍线，是一把匕首。
他明白只有解决这个棘手的车夫，才能将教皇置于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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