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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妈微诧。
「名义上,您是岳母,我是女婿,辈分上,您是长,我是幼,于情于理,梁先生这个称呼太重,鹤深受不起。
」
这话说得周全,叫人无法反驳。
阿妈尴尬扯唇,生硬地改口:「好,鹤……阿深,未来的日子,我家妹宝,有劳你多费心了。
」
「应该的。
」梁鹤深笑了笑。
「世叔,天凉!
您快回屋吧!
」妹宝从前排车窗探出脑袋,招手向他作别,「小心走路呀!
」
梁鹤深淡淡看一眼,颔首示意。
轿车吹着一尾白雾远去,梁鹤深立在风中,或许是耳畔没了黄鹂鸟儿聒噪的叫,又或许是胳膊上少了丝丝缕缕的温度和重量,空荡荡的,让他有些……不自觉地想念。
-
夜深,毫无徵兆的,腿疼起来,疼在不存在的地方,抽筋剁骨般,一下又一下,没有消停的趋势。
梁鹤深疼得呻吟出声,喉间溢出的闷哼在空荡的房间回响。
多窝囊,多耻辱,他自己都听出一种浓稠不可消散的厌世情绪。
妹宝不在反而成了好事。
月色凉,但也能视物,梁鹤深揉着残肢,后来便成了敲打,想要以暴制暴,甚至想给自己来上一刀,最后大汗淋漓实在忍不下去了,昏昏沉沉中撑起身子来,顾不得去摸灯,直接拉开抽屉摸药瓶。
没料到会疼到抽搐手抖,药瓶就从手里滚落,滚到毛绒绒的地毯上,没发出半点声音,转了好几转,转去了那通透如洗的落地窗边。
白纱静静垂悬,在地狱一样的房间像飘着的幽魂几缕。
又想死了吗?
梁鹤深深吸了口气,凝固几秒,再重重往外吐,好像这样能缓释一些疼痛。
掀开被子下床,几乎是跌下去的姿势,他这个样子,还顾得上穿什么假肢,狼狈地爬过去抓住药瓶,拧开盖子,抖出来不知道多少粒,闷头就要往嘴里塞,馀光一滞——
动作猛地僵住。
月光下,赫然一双雪白脚丫,与绒毯混为一体,纤巧圆润的腕骨透着光,此时却冰棱般,锋利的锥尖朝着他,上面银铃的确玲珑小巧,可他为什么没听见任何声音?
宁可是幻觉,或是鬼魂,在心绪空白的瞬间,祈祷她并不存在于现实,至少,不存在于眼前的现实。
药片陡然滑落在地,被汗渍浸润的掌心只剩下一层残馀的苦味。
梁鹤深甚至不敢抬起头,转身爬向床沿,惊慌和丑陋遮掩不住,疼痛和教养也再顾不得,颤抖着去抓被子,背后的人噗通跪地,这果断的声音倒是清晰得很,刀子一般,劈过他的背脊。
妹宝有无措,也有惶恐,她不顾一切地爬过来,从背后紧紧抱住他。
被子还没有抓到,他倒是先被她抓到了。
「出丶出去!
」梁鹤深掰开她的手,用了有史以来最大最狂躁的音量,「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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