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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海说,1966年世界杯冠军?小王先生说,对的,1966年,啥地方有电视转播,我是看过期报纸杂志,慢慢才搞清爽,赞。
电视机旁边,摊了三本旧书,一本《金陵春》,一本《钱塘春》,还有一本《春申与魔窟》,封面都是手绘,七八十年代样子,纸页油黄,霉烂扑鼻。
三本书名,都有“春”
字,真是春天系列,署名同一人:春木。
我大胆问,小王先生大作?小王先生说,惭愧,“春木”
是我笔名,这三本书,皆是二十多年前,瞎写写的,不足挂齿,请多指教,你是春申厂职工子弟,自有缘分,勿客气。
小王先生送我三本书,教我着实紧张,小心打开《金陵春》,第一章,南京紫金山,孝陵卫前,一桩谋杀案,死的是汪伪汉奸,日本特高课出动,机枪,狼狗,摩托车,封锁方圆一公里,捉拿嫌疑犯。
我说,这不是侦探小说?小王先生说,有眼光,名义上是抗日题材,实际上是侦探破案,只不过,侦探主角是地下党。
我再看文字,相当典雅,不见政治说教,不见农村闲话,更无翻译腔。
翻开《钱塘春》,孤山寺北贾亭西,水面初平云脚低,杭州西湖风光,却非谋杀案开场,而是日伪秘密会议,选在孤山一幢别墅,前有苏曼殊墓,后有林和靖墓。
一位日本少将,喜好梅妻鹤子风雅,陷入中共情报机构陷阱。
我说,这是间谍小说吧,像肯.弗莱特《针眼》,又像知识悬疑小说,运用文学艺术素材,讲述惊悚谋杀故事。
小王先生吃惊道,这位小弟,不是平常人啊。
我说,不好意思,班门弄斧,我在思南路邮局上班。
小王先生说,有缘分,每趟新邮上市,我就来排队,买首日封,盖纪念戳,贴好邮票,柜台盖销,以后我来望望你。
张海笑说,我这位阿哥,肚皮里大有墨水,写得一手好文章,我陪他去北京领过奖呢。
小王先生说,好极了,春申厂职工子弟,人才辈出,我要好好看你作品。
我红了面孔说,瞎写写。
我拉扯张海衣角,翻他白眼。
老作家春木,早已著作等身,我呢,无名小卒一只,岂能翘尾巴。
第三本《春申与魔窟》,开头竟是华商上海春申机器厂,魔窟便是极司菲尔路76号,现在的万航渡路,汪伪特工总部。
小王先生说,这本书,不少都是真事,老毛师傅也是当事人,二十年前,上海电影制片厂,将这本书改编为电影。
我翻到版权页,一看吓煞人,1980年5月第28次印刷,500000—550000册。
小王先生苦笑说,稿费按字数算,一个字一分铜钿,这本书赚了1800块,当年也是一笔巨款。
小王先生问我欢喜啥书,尽管开口好了。
我不敢得寸进尺,拉了张海告辞。
小王先生送到楼下,张海横关照,竖关照,明日夜里,江宁路澳门路口,沧浪亭面馆,外公静候,不见不散。
夜已深,张海说,阿哥,我骑脚踏车送你回家。
我摇头,腋胳肢夹了书,转到建国西路,乘24路电车,打道回府。
三
翌日,夜里六点钟,江宁路,沧浪亭面馆。
“钩子船长”
跟张海祖孙先到,我跟我爸爸旋踵而至,神探亨特,保尔.柯察金,冉阿让也都赶到。
本来呢,工会主席瓦西里也想来,老毛师傅说,滚蛋,我跟老兄弟碰头,这只狗东西凑来做啥?瓦西里怏怏然缺席。
小王先生准点来了,白西装,蓝领带,白皮鞋,山青水绿,小开派头,像老早的地下党员。
而我爸爸这伙工人,更像白色恐怖下的入党积极分子,冒了生命危险来开会。
“钩子船长”
右手如钩,只好跟小王先生相拥,千言万语,相逢一笑。
两人差了十岁,身体皆健,双双白头。
八个男人坐定,各自点了苏式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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