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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权轻轻抓着陈迩后脑的长发，带得她抬起头，眼前镜子里那张脸狼狈得要命，他用纸巾慢条斯理地擦掉陈迩嘴角沾着的秽物，望着镜子里她发红的眼睛。
“陈迩，不要去抢小芷的东西，我不是已经提前跟你交代过了？”
陈权柔声说：“还给她，知道吗。”
原来这次并不只是因为她吃了多余的食物。
“慕小姐，说，送给我。”
因为呕吐过，她的声音哑得厉害，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像刀锋剐过软肉。
“你该收吗？”
他的手指温和地擦过她湿润的面颊，就像一个安慰女儿的慈父，“告诉我。”
“我，想要。”
她望着镜中他的眼睛，头一次没有失措地垂下视线。
陈权似乎也有些诧异地看着她，然后很轻地笑了声。
“好啊。”
他悲悯似的看着陈迩，“留下那套首饰和开除那个人。”
“陈迩，你要选什么？”
陈迩脑子都晕了一瞬，眼神呆滞地看着他，整个人仿佛都被他的选择题生生撕成了血肉模糊的两半。
眼泪转着流光从晕红发烫的眼眶怔怔往外滴落。
“说话。”
陈权的指腹摩挲着她的脸颊催促。
她闭了闭眼睛，眼皮都在发热，沙哑的声音说：“……不要，开除。”
“然后？”
“东西，我会全部，还给慕小姐。”
她嘴唇发颤，再也说不下去了，挣开陈权的手，低头发出小动物似的呜咽哭声。
“很乖。”
陈权夸奖道。
他弯下腰轻轻揽住了陈迩颤抖的肩膀低声说：“小芷是个很好的孩子，看得出来吧？所以慕家也很舍不得小芷，希望是小芷做他们的孩子，爸爸也好不容易才让她能过来的，不可以忮忌啊。”
“知道了吗？陈迩。”
他问。
再次被提醒这件事的陈迩只感觉心口闷到发痛，精疲力尽艰难地回答他。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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