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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或许是刚睡醒，皮肤温凉，细腻而柔软的，像有香甜的奶油揉进指间。
纤细的手腕填不满半个手掌，轻轻一折就要断掉似的。
那双眼睫微微垂着，敛去了平日里萦绕着的疏离，脆弱而美丽的碧绿在夜色里泛着淡淡的水光，金色柔软的睫毛颤了颤，抬起来时，汪洋般清澈的眸子里，含着浅浅的笑意。
仿佛有羽毛在心头扫过似的，痒意过后，是化不开的柔软。
“不小心睡过头了。”
叶雉声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肚子，感觉有点饿。
他睡了一整个白天，言语间揉进了沙哑，听着总像是在撒娇。
“你想吃什么？”
“你选吧。”
郁止将客厅的灯打开，不太适应的少年伸出手臂遮了下光，眯起的眼睛像猫儿似的。
翻出来的手腕内侧布着青紫的血管，是猫儿不设防时露出的肚皮。
倒是让人想起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副警惕精明的模样。
叶雉声不和他客气：“那就找家近的，我要饿死了。”
“走吧。”
郁止不知道回来了多久，早就换下了森严的正装，但这人总是散发着严肃的气场，即便私底下穿着居家服，也让人感到压迫。
但叶雉声对此并没什么感觉。
或许是因为在佣兵堆里长大的，甚至赫拉兵团的人有时还会觉得他面无表情的样子很凶。
叶雉声难以理解气场这种东西，就他的脸，分明和凶这个字占不到半点关系。
虽然是夜间出门，叶雉声也戴上了他那副扭曲容貌的眼镜。
至今他都还记得刚到将军府时被拍了不少照片。
他不太想暴露自己原本的容貌。
和陆斯恩用一张脸，实在晦气。
郁止趁他收拾的时候，去厨房洗了两个小番茄，作为叶雉声垫肚子的餐前小水果。
“阿姨今天家里有事吗？”
叶雉声吃东西的时候向来慢条斯理的，即使饿得肚子都在叫，小番茄也是一颗一颗慢慢吃，细嚼慢咽，嘴巴闭得乖乖的，脸颊也不会鼓起。
像吃相斯文的小仓鼠。
“……嗯。”
郁止并没有多解释什么。
例如他今天先到的家里，发现小孩儿在沙发上睡得很熟，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那颗小行星上打乱了生物钟，就和做饭阿姨说今天不用来了。
叶雉声好像在认真地思考，甚至浅浅叹了口气：“那明天早上吃什么。”
成天里脑子只有机甲的小孩儿竟然也有思考这个的时候，只能说是太放松了。
郁止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的，小家伙的童年和少年时间，或许从来就没拥有过。
将军府的位置不错，出门十多分钟就有开着的餐厅，再往前还有夜市，彩色的灯光照耀在夜幕里，显得格外热闹。
然而拥有健康食谱的叶雉声从来都不喜欢吃那些重盐重油的垃圾食品。
他们进了家附近的私人厨房，没点什么难度很大要等很久的招牌菜，几个家常菜就打发了，十分不尊重这家私人厨房的格调。
叶雉声都快要饿过劲了，托着脸看向庭院中的小桥流水发呆。
还好凉菜上得快。
专注于手头食物的时候，外面的月色或许都要控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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