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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开始，还有村里看不下去的好心人去给傻庆送点饭吃，把他妈留下的那些粮食做成热食，不让他饿死。
保险业务员不解，看向许意卿：“不是你给我打的电话吗？你的声音跟电话里的声音一模一样。”
他从村子的这一头徒步走到另一头的垃圾场，去捡菜叶子充饥，渴了就去长满苔藓的村边水湾喝水。
杜宇闻言看向另外俩人：“刘庆是刘竹花的儿子。”
她时隔多年再一次陷入了作为母亲的崩溃。
保险业务员看了看周围忙碌的刑警，拿出那份保险：“不管了，你给我出示刘竹花的死亡证明，我给你钱……受益人到场了没有？电话里你说你是受益人的监护人。”
人们猜测这时候的刘竹花应该已经放弃了自己的儿子，只当是死了，可乡亲的描述又勾起了她作为母亲仅剩的一点良心。
许意卿懵了：“我？”
梦里描绘的未来破碎了。
那段时间她瞒着身孕，疯狂敛财，想给自己和孩子未来的生活攒一些保障，直到自己瞒不住了才坐上回村的城乡公交。
保险业务员拿出手机，打开通话记录：“一开始我还以为是快递电话呢！”
而在重案组里，近期的可疑号码都会引起重视。
随后她带着刘庆去了江城市的人民医院检查，很快结果就出来了。
住院费是一个天文数字，在医院住了一段时间以后，医院也委婉告诉她，她儿子的情况特殊，不适合住院，除非能出得起钱住单人间。
办理退院手续的那一天，江城举行了热闹的游街。
他疼的终日哀嚎和痛哭，村里人看不下去，去给他喂药，他却嫌药太苦，吐的到处都是。
杜宇给同事使了个眼色：“让网警去查查这个号码。”
名字是她自己起的，不知道孩子的父亲也就没办法上户口。
没什么文化的刘竹花觉得也没什么问题，户口有什么用？娘俩安安稳稳过日子，以后找个不嫌弃自己的男人嫁了，这辈子也挺好的，落叶归根了。
此时她已经有三个半月的身孕。
所以在某天清晨，她带着儿子挨家挨户去给人磕头，把家里剩的一些粮米油盐给孩子留下些，其余的都送给了乡亲们，身上的钱都在村口小卖部买了劣质的烟和酒。
电视，冰柜，锅铲，甚至是插排，谁要就给谁，只求给孩子留张床。
杜宇问：“我看看，什么电话。”
终于在某一天，刘竹花受不了了，她要凭着自己仅剩不多的美貌和青春，去勾搭一个能保证自己下半辈子生活的男人。
可生活不会一帆风顺，或许是因为怀孕期间刘竹花仍然我行我素，也或许是小时候的一场高烧，导致刘庆比正常的孩子智力要低。
于是她萌生出了一个想法，要把孩子生下来，回坝下村去过平淡日子……尽管她连孩子的父亲是谁都不知道，两个月已无从查起。
刘竹花带着刘庆，去剪了头，吃了五块钱一碗的面条，买了一身还算整洁的新衣服。
刘竹花种着爷爷留下的几亩地，却因为没有经验毫无收成。
早些年攒的钱也花光了，她终日以泪洗面。
那一阵，刘竹花感觉自己有使不完的牛劲，尽管几个月前她拧瓶水都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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