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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子里那片连接着世界的、无形的网络彻底断了。
凯感觉到的不是解脱，而是如同溺水般的恐慌和……空虚。
他习惯了“蜂鸟”
的存在，习惯了那些时有时无的数据流和危险预警，即使它大部分时间都濒临报废，即使那个“样本”
带来了无尽的痛苦和麻烦。
但现在，什么都没了。
只剩下自己这具伤痕累累、疲惫不堪的躯体，以及怀里那个同样残破、气息奄奄的同伴。
他晃了一下，差点跪倒在地，全靠着一股意志力强撑着没有倒下。
肋骨的剧痛让他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沫的味道，手臂和肩膀上的伤口火辣辣地疼，浑身上下像是散了架。
更糟的是，周围的敌人正从刚才那场突如其来的能量风暴造成的混乱中恢复过来。
那些黑甲“清除者”
的动作最快，他们的抗干扰能力显然极强，只是短暂的停滞和系统重启后，冰冷的红色扫描光带就再次亮起，重新锁定了他们！
几名还能行动的改造人守卫也摇晃着站了起来，重新举起了武器。
就连那些之前被打得抱头鼠窜的神官战士，似乎也缓过了一点劲，眼中重新燃起了狂热的杀意。
而艾莉亚……她昏了过去，身体软软地靠在凯的怀里，只有胸口微弱的起伏证明她还活着。
她的手，依然死死地攥着那个比她生命更重要的数据存储器。
没有时间了！
必须立刻离开这里！
凯的大脑在极度疲惫和缺氧的状态下疯狂运转。
没有异能，没有高级装备，甚至连最基础的脑机接口辅助都没了。
他现在能依靠的，只有自己，只有这具伤得不轻但还没垮掉的身体，以及骨子里那份从未熄灭的求生本能！
他看了一眼敌人正在重新组织的阵型，又看了一眼艾莉亚苍白的脸，咬紧了牙关。
“走！”
他低吼一声，也不管艾莉亚能不能听到，用还能活动的右臂将她拦腰抱起，同时用左手捡起了地上“清除者”
掉落的一把还算完好的脉冲手枪——入手沉重冰冷，和他以前用的那些黑市破烂完全不是一个级别。
他没有选择硬冲，而是猛地朝着侧面一个刚刚被爆炸掀开部分外壳的、巨大的能量管道冲去！
砰！
砰！
两发能量弹擦着他的身体打在管道上，溅起刺眼的火花！
凯利用管道做掩护，同时用那把捡来的脉冲手枪胡乱地向追来的敌人开了几枪。
他根本没指望能打中谁，只是为了制造一点混乱和掩护。
枪的后坐力震得他手臂发麻。
“这边……咳咳……维护通道……B计划……”
艾莉亚似乎被枪声惊醒了一下，极其微弱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她的眼睛半睁着，眼神涣散，但手指却指向了左前方一个不起眼的、被瓦砾半掩盖着的狭窄通道入口。
那是他们之前计划的备用逃生路线之一！
一条更古老、更破败、但理论上应该能通往城市更深层废弃管网系统的旧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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