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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莉亚点了点头，嘴唇紧抿。
凯深吸一口气，将背包和短刀都留在外面，只带了手电（现在只能靠它自身那点微弱的余光了），然后侧着身，极其小心地、一点点地将自己挤进了那个狭窄的缝隙。
里面比外面更黑，空间极其压抑，到处是灰尘和碎石，他甚至能听到头顶传来细微的、石头摩擦掉落的声音。
他屏住呼吸，用手摸索着前进，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幸运的是，这段缝隙并不算太长，大概只有十几米。
当他终于从另一边挤出来时，发现自己确实来到了坍塌体的另一侧，这里连接着一条看起来还算完整、通往更深处的通道。
他立刻转身，对着缝隙喊道：“艾莉亚！
能过！
我拉你！”
接下来，是一场极其艰难的协作。
凯先是将背包和武器一点点递了过来，然后他半蹲在缝隙口，伸出手，艾莉亚则在另一边用尽全力将自己同样瘦弱的身体挤进缝隙。
凯紧紧抓住她的手臂，一点一点地将她往外拉。
艾莉亚疼得脸色惨白，冷汗直流，有好几次因为牵动伤口差点晕过去，但她都咬牙撑住了。
凯也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手臂上的肌肉因为过度用力而绷得像石头一样。
当艾莉亚终于被完整地拉出缝隙，两人都安全地站在通道里时，他们都虚脱地瘫倒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像两条刚从水里捞出来的鱼。
四周一片黑暗，只有他们沉重的喘息声在通道里回荡。
虽然精疲力尽，狼狈不堪，能源和数据板也彻底报废，但他们靠着彼此，闯过了这第一个致命的难关。
凯看着身边瘫坐着、胸口剧烈起伏但眼神依旧明亮的艾莉亚，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这双布满伤痕、空无一物的手。
那股因为失去力量而一直萦绕在他心头的空虚感，似乎…被什么东西悄悄填补了一点点。
那东西，叫做信任，叫做伙伴，叫做…依靠自己也能活下去的可能。
这个发现，像黑暗中极其微弱但却异常温暖的火星，让他心里重新燃起了一点希望。
他喘匀了气，挣扎着站起来，然后向艾莉亚伸出了手。
“还能走吗？
休息够了，我们就继续。”
艾莉亚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里似乎也多了一点什么。
她握住了他的手，借力站了起来。
“嗯，走吧。”
他们互相搀扶着，站稳了身体，望向前方更加深邃、更加未知的黑暗。
路还很长，但他们毕竟，还在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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