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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月廿七的晚上，冷风带着冰碴子直往人骨子里钻，沈府后院里的锦鲤池上结了一层薄薄的冰。
崔颂雅踉踉跄跄地跑到池边时，只见沈令杏黄色袍子的一角掉进了冰窟窿里，上面金线绣的图案在月光下闪着寒光。
“令儿！”
她的惊叫声像是带了血，没丝毫犹豫就跳进冰湖救儿子。
瞬间，腰部旧伤仿佛被针扎般剧痛。
她忽然想起昨天林玥满脸笑容送过来的药膳，骗她说能治她的体寒——可如今寒气却在全身蔓延开来，手指尖都快冻僵了。
这个关联让崔颂雅心里有了些疑虑。
“哗啦！”
破冰的声音惊动了院子里悬挂的灯笼摇晃起来。
崔颂雅紧紧抱住少年，不让他下沉。
水浸透的棉衣沉得如同千斤重物，她脚踏池底泥沙奋力向上爬，嗓子一甜便吐出血来。
“咳咳……”
一口鲜血染红了水面。
“母亲……”
沈令的嘴唇发紫，微微颤抖，崔颂雅急忙用手掌贴在他的背心处传递内力。
尽管自己丹田中的真气已所剩无几，但崔颂雅还是把剩下的全给了儿子。
没想到少年猛然间挣脱，用力把她推向冰冷的水中。
“你这么废物，不如早点死了让玥姨娘掌管吧！”
崔颂雅的后脑勺磕在了池壁石头上，伤口涌出的鲜血在水里晕开，犹如绽放的红梅。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爬上岸的儿子，几次张嘴想说什么，可一句话也说不出。
沈令的眼神中满是怨恨：“都是因为你，害得玥姨娘哭了整整一夜！”
他咳嗽着继续指责：“你连一个侧室都管不了，连亲生儿子都看顾不周到，父亲说得果然一点都没错。”
一边说，沈令还拿出腰间的玉佩深情地抚摸着，“如果不是这块护身符保佑，今天说不定我已经死了……”
这时，崔颂雅瞥见裹着厚实狐狸裘袍的林玥匆匆赶过来。
林玥看见沈令的样子，眼眶立刻泛红，急忙弯腰扶起少年，并慌忙把他身上的暖手炉和外衣都给他盖好。
“怎么落到水里的？哎呀，这样的天气，真是让人担心死。”
林玥说话的声音温柔又带有几分哽咽，显得十分心疼。
“玥姨娘……”
沈令像个受到欺负的孩子找到了依靠，哭诉道，“是乔姨娘把我推下了水，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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