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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毫无血色、近乎惨白的唇色，以及额角密密麻麻渗出的冷汗，她知道他在苦撑。
她张了张口，却不知该说什么，千言万语哽在喉间，化作无声的呜咽。
男人垂首，看着怀中少女，少女眼眶泛红，仿若熟透的樱桃，晶莹的泪珠颗颗滚落，如同断了线的珍珠。
浓密的长睫上沾满了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早已湿漉一片，随着她微微颤抖的眼睑，轻轻颤动，宛如风中摇曳的蝶。
“怕吗？”
他低声问道，关切的目光透过那如墨般的眼眸，直直落在她的脸上。
林悦兮忙不迭地摇头，任凭一头乌黑秀发在狂风中肆意飞舞，那随风飘散的发丝间，裹挟着她簌簌而落的眼泪，可眼眸中却透着坚定的光芒。
从未经历过如此惊心动魄生死之境的她确实怕过，当第一根箭矢划过她的木簪时，她就已是心惊肉跳了。
少女昂首，白皙修长的脖颈平滑伸展，线条优美得如同春日里的柳枝。
她的目光紧紧锁住男人坚毅的面庞，他的脸上因擦伤沾染着尘土，几缕被雨水打湿的发丝凌乱地贴在额前，可那双深邃的眼眸，此刻依旧沉稳坚定，透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她的视线不自觉地滑落，只见他喉结处滚落的雨水，如同灵动的珍珠，顺着线条流畅的脖颈，缓缓滑进破碎的领口，折射出晶莹的光泽。
如今面对生死惊险，林悦兮觉得，面前的男人就和当初在帐中见到的负手而立的脊梁一样，如同一座巍峨的高山，沉稳可靠，仿佛只要有他在，哪怕再危险，自己也有股莫名的心安。
可是，反观自己呢，作为近侍，在这般生死攸关的时刻，她却丝毫未能保护主将。
少女的声音颤抖，深感自责：“若当初不是调卑职做近侍，而是选一个武艺高强之人，主将也不会……不会受这么重的伤……”
一双泪眸满是愧疚与自责，在黯淡的天色下，依旧明亮动人，如同一汪清澈的湖水被愧疚的涟漪搅动。
“不愧是本将的兵，倒是知道心疼本将。”
楚逸尘勾起唇角。
他的面色苍白如纸，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与雨水混杂，顺着脸颊滑落，他强撑着扯了扯唇角，试图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本将还不至于弱到需要旁人来保护。”
分明已是疼得青筋暴起，却仍强撑着挺直脊梁，男人依旧嘴硬。
林悦兮知晓，他不过是为了让她安心，可心中的愧疚更深添了几层。
“若不是卑职，主将也不至于被拖累……”
少女声音哽咽，情不能禁，她心中清楚，若不是因为自己也在青云辇，以楚逸尘的身手和武艺，断不会将自己逼至如此绝境之中。
他身中的每一箭都是为护她而伤，甚至坠崖之际，宁愿将自己的血肉之躯撞向山壁，也不让她受到一点伤害。
男人微微垂首，露出一抹难得的温软笑容，在这漫天血雨中显得格外明媚。
抱紧她的手臂更用力了些，像是要将她融入自己的身体，下巴轻轻蹭了蹭她满头的乌发，声音轻柔却坚定：“你不会武，若不在本将身边，谁能护十一周全。”
林悦兮猛地一怔，看着他苍白薄唇下紧咬的牙关，泪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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