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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先生今日却是破了例，不仅清早就到了课室来发放旬考的答卷，早课之时也没离开，反而从桌案后边站起身，手里执了本书开始同学生们一道念。
nbsp;nbsp;nbsp;nbsp;本就因为不知晓名次在忐忑的学生们，这样一来，面上的紧张感也就变得更加明显起来。
nbsp;nbsp;nbsp;nbsp;倒也有个例外——范愚。
nbsp;nbsp;nbsp;nbsp;一卷该有四个等第，四条评语才对。
nbsp;nbsp;nbsp;nbsp;而他的答卷，前三张纸上空有三个甲等，该有评语的位置却是空荡荡一片。
nbsp;nbsp;nbsp;nbsp;直到翻到最后一张，范愚才在那里瞧见了两个朱字：“头名”
。
nbsp;nbsp;nbsp;nbsp;听了先生的话之后，他只以为要到早课过后才能得知名次，倒没想到会在最后一页上找见个惊喜，于是放下心来安心做早课，成了课室里头唯一一个模样淡定的意外。
nbsp;nbsp;nbsp;nbsp;说是淡定，细看还是能从眼角眉梢瞧出来点喜意，范愚念书的声音也因此显得轻快得很。
nbsp;nbsp;nbsp;nbsp;在余下众人的煎熬之中，早课终于结束。
nbsp;nbsp;nbsp;nbsp;先生恰好绕回到了自己的桌案后边，捋了捋衣衫之后坐下来，手中不知何时多了盏茶水，抿了一口之后才开始公布名次。
nbsp;nbsp;nbsp;nbsp;“头名，范愚。”
才说了四个字就又停顿了话音，“等第：四甲。”
nbsp;nbsp;nbsp;nbsp;听见是小三元得了头名时，众人的表情还算不上惊讶，反倒是先生慢悠悠补充的这句，激起来了几声抽气声。
nbsp;nbsp;nbsp;nbsp;“四书文章同试帖诗也就罢了，小三元得甲不稀奇，怎的连算术与帖经都得了甲等？”
nbsp;nbsp;nbsp;nbsp;这是有人没忍住，惊呼出了声。
恰好也道出来了其余人的想法。
nbsp;nbsp;nbsp;nbsp;旬考的等第评价向着科举看齐，每科也就给一个甲等，余下的人答得再好也只有个乙上。
nbsp;nbsp;nbsp;nbsp;而范愚一人摘了四个甲，也就不怪乎众人会是这个反应了。
nbsp;nbsp;nbsp;nbsp;被打断了报名次，先生倒也没恼，反而还有几分满意。
nbsp;nbsp;nbsp;nbsp;不仅是对小三元不负他所望得了好成绩，也是因为范愚一人摘走四个甲等，能激起来其余学生的斗志。
nbsp;nbsp;nbsp;nbsp;次名倒是被白洛得了去。
nbsp;nbsp;nbsp;nbsp;想起来旬考结束之后这人的反应，听见白洛的名字被报出来时，范愚还颇觉惊讶。
nbsp;nbsp;nbsp;nbsp;而他原本以为会再得一回次名的祝赫，哪怕是算术的发挥自觉满意，也还是被拖了点后腿，只得了个第四。
nbsp;nbsp;nbsp;nbsp;第三名则是被打算努力争取膏火银的汤铭山收入囊中。
nbsp;nbsp;nbsp;nbsp;再往后的名次，范愚便记不大清楚了。
nbsp;nbsp;nbsp;nbsp;公布完名次之后，先生端起来手中的茶盏，而后道：“休息片刻罢，晚些再开始授课。”
nbsp;nbsp;nbsp;nbsp;话音刚落，位置在课室后边的白洛就握着自己的答卷，走到了范愚的桌案前。
nbsp;nbsp;nbsp;nbsp;“我只错了一道帖经，却只得了乙上，你尽数答出来了？”
nbsp;nbsp;nbsp;nbsp;语气依然算不上好，开口说出来的倒不是什么挑衅，反而是对范愚答案的好奇。
nbsp;nbsp;nbsp;nbsp;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白洛甚至还又一次放下傲气来同他请教：“待下了学，我去你屋中，到时教我如何答帖经，自然有谢礼。”
nbsp;nbsp;nbsp;nbsp;有了第一次到范愚屋里请教算术的经验在，他也算是熟门熟路，遇到不懂的就喜欢往范愚房间窜，一旬时间就为此送了好几回谢礼。
nbsp;nbsp;nbsp;nbsp;单方面约定完了请教的时间，少年就又扬起来了下巴，将方才放下了片刻的傲气给捡了回来，还挺收放自如。
nbsp;nbsp;nbsp;nbsp;“这回输给你便输给你了，等下回旬考，我定然能胜。”
nbsp;nbsp;nbsp;nbsp;又下了回战书，这会儿倒是把自己还要同范愚请教的事儿抛到了脑后。
nbsp;nbsp;nbsp;nbsp;“你便不怕我为了回回赢你，教得不用心么？”
听了这话，范愚这回终于没忍住，将近来的疑惑问出了口。
nbsp;nbsp;nbsp;nbsp;而后便从白洛那里得到了个有些鄙夷的眼神：“你会么？”
nbsp;nbsp;nbsp;nbsp;确实不会。
nbsp;nbsp;nbsp;nbsp;要回回都赢，自然是得靠自己努力，不用心教可就没什么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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