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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隔着昏暗的空气对视了一会，李弓之步伐坚定，直直向着温辞走来，最后停在了与他一步之遥的床榻边上。
那里是温辞曾站着的位置，两人的位置调转个彻底，
温辞坐在床榻上仰头看向李弓之，嘴角一点点牵起，率先出了声，“陛下想算账？”
李弓之心中一紧，随后又放松下来，学着温辞的样子，双手环肩，靠在了窗边，在黑暗中暗暗打量温辞，却不回应。
温辞耸了耸肩，随后深深呼出一大口气，才终于组织好了语言，慢悠悠开口，像是在讲述一个别人的故事。
“第一次，在养心殿，你应当是刚喝完那药，扑在我怀里......”
这是温辞第一次承认这件事，
李弓之环在双肩的手蓦然收紧，肩上的肌肉被狠狠攥在手中，掐出了青红的印子，可他跟没感觉一样，就那样盯着温辞，听他温和的嗓音，穿过昏暗的空寂落在自己耳边。
“是我没忍住，动了你。”
温辞借着黑暗，挡着自己那有些怀念的目光，视线在小皇帝的身影上一扫，
总觉得口中满是苦涩的味道，咽了下口水继续道：“东郊别院，你第一次唤我阿辞哥哥，声音又甜又软，虽然你目的不纯，但我......是我没克制好自己，强迫了你。”
李弓之眨了眨眼睛，又酸又疼的眼眶再一次泛起了泪，打湿了睫毛，逼红了眼尾，
他却不敢动，只是紧抿着唇，悄悄在心中一句句诘问，“为什么要说这些，为什么？”
其实两人之间，可以说是李弓之的利用，也可以说是温辞的趁火打劫，再不济也可以说是交易，
但温辞却还是将错都揽在了自己身上，他一字一句，将责任一点点摞在那柄即将落下的闸刀上。
“乾清宫，为了引出幕后黑手，明明还有其他办法，我却选择了自己最想要的那个，不管不顾的压着你，做了两天两夜，是我色欲熏心，罪该万死。”
两人很有默契地忽略了温辞语调不稳的嗓音，只听着话中内容，不自觉地回想起曾经的种种。
宛如烙在心中的印记，只需挑开一层薄纱，就能轻而易举地唤醒当时的感觉，以及那一场场洇着潮气的画面。
“武极阁，是我诱骗陛下。”
“养心殿，是我折辱陛下。”
“燕喜堂，是我逼迫陛下。”
“别.....别说了......”
李弓之环在双肩的手终于放了下来，紧攥了一下腰间两侧的锦缎，擦了擦手中的汗，然后一点点往床榻那边挪，带着不易察觉的哭诉和哀求，“能不能别说了。”
温辞听他带着哭腔的嗓音，狠狠闭上眼，半晌才微微摇头，似乎要将脑海中印着的小皇帝哭诉的样子摇掉，缓缓一笑，挪了挪身子，语调平缓的不似在问，而似轻轻一叹，“怎么？”
当李弓之挪到床榻边上时，温辞已经改坐为躺，瘫在了床榻上，双手大张，腿也岔开，换上了颇为无赖的语调，冲着坐在床榻边上的那抹影子说道：“陛下要不要把我绑起来？”
他这个姿势，是李弓之戒断药瘾时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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