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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踉跄着后退半步，踩在一块凸起的骨碑边缘，才勉强稳住身形。
铅灰色的光线落在他脸上。
那无懈可击的、温和无害的面具彻底碎裂。
残留的，是一种陌森从未见过的、混杂着剧烈精神冲击后的苍白和…一种更深沉的、近乎迷醉的冰冷兴奋。
他翠绿的眼眸深处，惊涛骇浪正在迅速退去，重新凝结成更加锐利、更加贪婪的寒冰，但瞳孔边缘细微的震颤和额角未干的冷汗，出卖了刚才那瞬间的失守。
他急促地、几不可闻地喘息了一下，喉结滚动，仿佛在吞咽某种灼喉的毒液。
随即，他用那只刚刚经历过“自毁”
第一视角的手，极其缓慢地、优雅地拂过自己冰冷汗湿的额角，动作带着一种重新掌控仪器的校准感。
袖口内侧，记录仪的红光疯狂闪烁后，归于一种更加幽深的、饱食后的稳定。
森雨的目光，如同刚刚饱饮鲜血的刀锋，缓缓抬起，越过依旧在痛苦痉挛、意识尚未完全回归的陌森，落在那块暗红色的、血痂般的墓碑上。
他的嘴唇微微翕动，声音带着一丝经历极致冲击后的沙哑，却吐出了比剃须刀片更锋利的判决：
“自毁行为重复率：99.3%。
生理痛苦规避效率：趋近于零。”
他顿了顿，翠绿的眼眸精准地锁定了陌森涣散的瞳孔，每一个字都像冰锥凿进对方溃烂的神经：
“陌森，你的地狱…”
“效率低下得…令人失望。”
“效率…低下？”
塞林破碎的、带着巨大惊愕与悲鸣的声音，如同垂死的叹息，从蜷缩的角落飘来。
而陌森，刚从自己地狱般的记忆中挣脱，意识还残留着高楼的风啸和药片的甜苦，耳膜里灌满了森雨那冰冷的、带着神谕般宣判的“效率低下”
。
他涣散的瞳孔猛地聚焦！
倒映出森雨苍白却兴奋的脸，还有塞林那濒死般悲悯的眼神。
一股源自灵魂最深处、被彻底亵渎和否定的暴怒，混合着千年自毁被贬为“低效”
的终极羞辱，如同压抑万年的火山，裹挟着足以焚毁一切的熔岩，轰然冲垮了所有理智的堤坝！
琥珀色的瞳孔瞬间被狂暴的血色吞没！
“森雨——！
我杀了你——！
！
！”
咆哮声撕裂了坟场粘稠的死寂！
陌森如同挣脱锁链的复仇恶鬼，拖着因记忆反噬而虚脱的身体，用尽灵魂最后的力量，朝着那个刚刚品尝了他“低效地狱”
的神明，猛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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